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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景观会BOB半岛美化生活吗? 社会科学报

  • 作者:小编
  • 发布时间:2024-02-29 22:5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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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B半岛进入深度媒介化的今天,数字景观已经成为我们日常生活的重要部分,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的感知、交往和组织方式。我们应如何界定数字景观,它是否加深了人们的孤独感,以及是否鼓励了虚假信息的传播等,这些探讨不仅引领着生活的未来可能性,同时也暗示着数字化可能使我们失去自己的本质,进而引发一种人类的异化。

  王豪(华东师范大学国家话语生态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数字景观已经成为了我们日常生活的重要部分,让我们先从数字景观相关概念的内涵和外延开始今天的讨论。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理解数字景观,数字景观有哪些?当进入深度媒介化时代以来,数字景观较德波最早提出的《景观社会》中的“景观”一词,有哪些发展或不同呢?

  胡范铸(上海市语文学会会长):当讨论“数字景观是否美化了我们的生活”时,首要考虑的问题是:什么是数字景观?

  德波曾从批判性理论的视角提出当代社会已进入景观社会,景观深刻地影响着我们的生活,对于资本控制下的社会景观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我们则要从建构性理论的视角明确:空间是生命的容器,而景观不仅仅是生命的容器,更是生命的表达方式,数字景观同样如此。我以为,数字景观是人类通过数字技术发展出一个数字化社会的总体图景,是人类对于数字化生活的空间认知。

  数字景观也许可以看作一个层级化的概念。第一层,作为“数字装置”的数字景观,数字技术创造了视觉形象的“数字化奇观”,如数字雕塑、数字绘画和电影中的特效技术等,这种奇观使人产生了与自然景物不同的感觉。第二层,作为“数字剧场”的数字景观,其基本特征是数字形象和非数字信息的“数字化重组”。大量的短视频可以被重新组合,形成全新的景象;视觉形象被“数字化定向生产和投放”;非视觉形象的视觉化,如人的生理信息、语言信息、行动信息、乃至思想信息被数据化,被“画像”。第三层,作为“数字宇宙”的数字景观,这是所谓“奇点”以后的数字景观,人在数字生活中成为“数字工具”。数字景观的不断演进不仅引领着生活的未来可能性,同时也暗示着数字化可能使我们失去自己的本质,进而引发一种人类的异化。这些问题需要我们认真思考。

  刘涛(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院长):当我们思考数字景观时,媒介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认识视角。我认为可以借助“装置”这一概念来理解景观。无论是传统景观还是数字景观,都是特定装置的产物。相比较而言BOB半岛,传统景观所依托的技术逻辑主要是物质逻辑,而数字景观则在物质逻辑基础上延伸到了更复杂的逻辑系统,如程序系统。正是源于不同的装置系统,传统景观和数字景观才拥有了不同的生成语言。比如胡老师刚才提到的短视频,其生成逻辑不仅仅涉及对单个视频的生产和阐释,其背后依然是一个强大的程序大脑。正是因为算法程序的作用,一些散落在网络世界的视频碎片才得以被整合在一个连续的呈现结构中。而程序则根据个人的需求和欲望,创建出了一个个不同的景观体系。

  另外,从文化模式的角度来看,传统景观和数字景观在文化语言上存在差异。传统景观是基于机械复制的逻辑被生产出来的,其所遵循的逻辑结构是传播语境和生产体系。数字景观则是生成性的,即景观的构造与存在依赖于一种生成语言,例如,AR游戏创造了一种生成性景观,改变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模式。因此,我们今天面临的数字景观不再建立于生产逻辑之上,而是依赖于生成逻辑。由于生成逻辑难以溯源,其更像一个“数字黑箱”,这使得我们难以真正理解数字景观的表征语言BOB半岛。数字景观可能在某一时刻存在,又可能在某一时刻消失;它或许有普遍的形式,但也可能因人而异,具有个性化的存在形式,如每个人最终进入的是不同的短视频世界。

  因此,如何理解数字景观,我认为可以从媒介逻辑和文化模式两个维度切入,了解传统景观和数字景观之间的形式和差异,同时还要进一步追问,这种差异是否超越了居伊·德波的景观理论。

  王豪:在数字空间中,我们“看到了”更多,同时自身也正在更多地“被看到”。但随着持续涉入这个空间,我们发现在观看之外似乎也存在着“遮蔽”与许多的“未看到”,就像德波在景观带来分离和孤独问题中所提及的那样。那么,数字景观增强还是削弱了人们的孤独感?面对被庞大景观不断卷入的境况,在“被看到”与“被遮蔽”的矛盾中,又怎样理解新的景观和人的关系?

  刘弢(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副教授):我想从两个方面谈谈关于隔离和孤独的问题。

  从我个人的观点来看,数字化可以被看作一种语言。数字化本质上仍然依赖于我们的认知结构,与语言没有太多的区别。当我们深入研究计算机语言时,我们会发现其核心是数据结构。不论是表、树还是图等,它们归根结底都是一种延伸人类认知结构的方式,与语言相似。因此,尽管计算机语言经历了不断的演变,数字技术在某种程度上仍然可以被看作一种语言。然而,仅仅依靠语言是无法解决人类当前的孤独问题的,因为它是一个深刻的哲学难题。因此,数字技术不仅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反而可能会重复或扩大我们一直以来使用的认知结构,即我们思考问题、认知世界的方式。

  另外,我想谈谈“看”的问题。只有当我们面对现实世界的实体时,我们才能进入想象界进行观看,这也是拉康所谈到的凝视。然而,数字技术的进步,尤其是CGI技术的应用改变了这一情况。数字景观中创造的形象不再是“想象的能指”,而是具有物质性的实体,远远超越了以前的概念。因此,在数字景观中,这些数字创作实际上在观看人们的同时也在被人们观看,它们反映了人们的欲望和期望,成为了一种“大他者”的存在。

  甘莅豪(中国修辞学会常务理事):我现在更加关注的是:人类的孤独究竟源于何处,以及孤独的本质是什么BOB半岛。孤独并不是一个单一的、空间的观念,也不仅仅与某个人独处的时刻有关。有时候,当人们独自一人时,他们可能感到更加充实;而有些人即使处在人群中也可能感到非常孤独。

  关于孤独的情感,我们需要深入探讨其来源。我认为可以从两个方面来思考这个问题。首先,我们可以从一种情感入手,即恐惧情绪,它可能与心理上的隔离有关,而非空间或物理上的隔离。人类是社会性动物BOB半岛。当我们感到自己被社会隔离,或者主动地发现我们被边缘化时,会感到一种深刻的孤独。这种孤独感可能与恐惧以及心理上的隔离紧密相关。

  其次,我们的孤独感可能源自一种更深层次的感觉,与超越有关。我们要和所有人平等地相处在一起,同时内心里又会潜在地认为要超越其他人。在这种超越过程中,我们会感到无法被他人理解,一种深刻的孤独感就产生了。在数字社会或社交媒体中有“圈层”的概念,这一概念其实就充分反映出人们在不断社会化并形成一个圈子的过程中,既会不停地尝试从狭域中逃逸出去,试图边缘化自己,又希望能够再中心化,构造一个更高层面的再域化。

  我们要建造数字景观这种虚幻的神话世界,就是因为我们想摆脱这种孤独感。如果我们以人为中心,那么这种孤独感是人的本质,是一个连续的状态。不论是原始人类还是未来的人类,不管我们有再多的神话故事或数字景观,我们仍然会感受到这种深刻的孤独。

  胡范铸:孤独本质上是一种情感,这种情感的产生意味着共同的需求,他希望别人与自己有共同的情感,当这种需求供应不足,人就产生了孤独感。这是一个“认同”与“被认同”的连接与断裂问题。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类的孤独感永远不可能消失,它只会发生形式和程度上的变化,每个人在不同的状态下有不同的孤独。

  情感正在重塑我们的世界,数字景观能够帮助我们唤起强烈的共情体验。然而,这种体验也可能导致情感结构的固化和偏执,从而使我们丧失真正的共情。最后与我们共情的只是一套系统、一套程序。一切分析最后都要回到人本身,由此,可以发现其实存在三种人:第一,自以为是独立地在数字景观世界当中遨游的人;第二,跟我们相伴相生的数字人;第三,设计和掌控这些程序的人,或者某些个人和组织掌控的程序,或由数字人最后掌控的程序。在我们看到的显性的人当中,包括自然人和数字人,但在他们背后还有控制人。这就带来很大的问题。过去,我们提到上帝的概念,上帝是一种观念性的存在,并非真正的造物者和控制者。至少到今天为止,我们并没办法找出真正的造物者和控制者。而一旦全面数字景观化,现实世界中的虚拟的“宗教上帝”、由源代码和算法控制的“数字上帝”就诞生了。这才真正威力无比!

  王豪:数字景观中我们空前地关注体验、关注情感,大家在意的是数字生成的内容是否令我们满意和愉悦,似乎真假的问题已经不再重要。在数字空间中,不少人为了获得更多的“观看”,刻意生产出了某些不寻常的、壮观的、炫目的景观,有学者据此认为数字景观鼓励了虚假信息的产生和传播,请问对这一问题怎么看待?

  胡范铸:真与假不是简单的物理学概念,也不只是心理学概念,更是社会学的概念。欺骗与否实际上涉及一种信息交往的契约。在数字景观中,第一,最大的问题是契约如何签订BOB半岛,以及谁有资格加入契约的签订。数字鸿沟导致很多人被排斥在数字契约之外。第二,签订数字契约时是否能够公平对待。在前数字生活中,交易的标的物和交易主体通常是可以直接叙述和感知的,那么这个契约就很容易建立在相对公平的条件下。信息交换就是数字景观中的契约。在数字景观中,契约将空前平等,又将空前不平等。最大的问题在于你面对的是一套程序,个体的力量几乎无法对抗整个程序,只能接受程序赋予你的条件。在一般的情况下,为了维持整个交易市场的运行,在不涉及根本的问题上,数字景观可能会显得空前的公平。但在根本意义上,这套程序的设置更可能并未得公众的“同意”和“授权”。因此,数字景观中的真与假问题需要我们审慎对待。

  刘涛: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巨大且庞杂的程序系统,其背后是一种难以理解的逻辑,也可称之为“黑箱”。这个黑箱恰恰是人类难以通过理性、通过自己现有知识去拆解的。因此,这些景观就对我们的鉴别能力提出了极高的要求与挑战。

  我认为最令人困扰之处在于数字景观会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人们的成长环境,塑造人们的认知。传统景观是模仿现实世界,我们可以判断其模仿的程度,但是今天的数字景观不再模仿现实,而是模仿概念和语言,进而激发我们的联想。这随之引发了一个隐忧:当我们不再区分真与假时,或者说当真与假已不再成为问题时,就像观看直播,我们关心的是形象的美观,而不再关心其真实性的问题,这可能导致我们对真与假的界限变得不再敏感。

  另一个问题是,传统景观与数字景观之间的区别可能会导致虚假信息的产生,而我们往往难以对其进行识别。传统景观,如好莱坞电影的特点是制造梦境,但在梦境结束后,观众可以回到现实,继续生活。数字景观不仅可以利用自身独特的手段和机制造梦,而且可以逐渐渗透到我们的经验领域和记忆系统,塑造我们的思维方式。好莱坞电影《银翼杀手》中提到,改变一个人最彻底的方式就是篡改他的记忆系统,重构他的记忆体系。这正是数字景观威力的强大之处,当我们的记忆被植入新事物后,我们便会失去对原初基点的敏感性,或者原初基点已经不复存在,这是需要警惕的一个问题。

  当然,我们也无需过于悲观,还是要看到数字景观对推动社会发展、促进个性解放、助力真相发掘的积极作用。数字景观可以作为一种方法,帮助我们认识那些以往无法理解的现实。比如,数据新闻实际上就是通过一套景观系统,通过程序化的设计与再现,来引导我们理解世界的意义。此时,数字景观便可以起到促进知识生产的作用。(对谈内容有删减)